读《我是乌鸦》
杂文  2015年03月20日  阅读:784

阳春三月,风和日丽,云低草新;春雨妙曼如诗;春夜心旷神怡。

雨后的夜晚,月亮在乌云中穿行,晚风中婆娑的柳枝轻轻地摇曳,清新的空气里弥漫着花草的气息,朦胧的夜色云丝飘逸,柳叶流光。何时?人的心灵都能像今夜这么淡然,这么舒缓。不会因为心灵的粗糙而张狂,嗜血。

打开书签,是李森先生的散文,《我是乌鸦》。文中描述的乌鸦忠于职守,爱恨分明,也蒙受许多的误解与歧视。我被先生的思想打动,也被他笔下的乌鸦吸引:

人们都以为是我坏了他们的好事情,我的叫声使他们的亲人送了命。事实上,他们是彻底冤枉了我。是的,我是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事情,我能预卜生和死。也就是说,我能超越时间和空间,撕破挡住人们视线的那一层白纸......,我没有把一个好人埋进地狱,也没有把一个恶人送上天堂。我之所以“叫丧”而不“报喜”,只是出于我的天性,我不得不叫,因为我是乌鸦。

我知道我有点愚蠢,不会唱好听的歌,我不能迎合人心,我不适合养鸟者。养鸟者好养的鸟,首先要求这种鸟要有可塑性,......要能掌握养鸟者爱听的弦律,也就是要舍得放去自己笨拙的天籁之声;其次,嘴脸要好看,......向黄鹂那样该黄就黄,像鸳鸯那样该抒情就抒情。......哪怕下到阴沟里,......也要像鸭子那样欢乐地呱呱叫。还有该给饲养者下蛋时,就要下蛋。千万不要害怕屁股痛,下几次也就习惯了。......一旦习惯了,若是不下蛋还不舒服。

好在有一次我在夜里遇见了一只猫头鹰,它告诉我,要进入人心,必须在夜里飞。越黑暗的夜,越容易进入,因为人心无门,而黑暗便是门。......在一个黑透的夜,我飞进了一个人的心中。那是一个中年男子,他的心壁上长了老茧,茧有点黑,且很坚硬。他的心灵空间灰蒙蒙的,其中的事物,多数看不清楚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那空间不大,.......不过,我飞来飞去,看了又看,还是发现了一些蛇蝎一类的动物。他们正在荒芜的地上玩耍,他们几乎成了那颗心的主宰。

之前。我对乌鸦也有误解,认为漆黑的乌鸦形象邋遢,行径恶劣。为之我对乌鸦不仅有愧疚之情,还有崇敬之心。我想做这样的乌鸦,去甄别人心是似水般善良,还是蛇蝎般恶毒。于是,我默念猫头鹰教授的心诀,果真飞了起来,成了一只“叫丧”的乌鸦。我尝试着飞进人的心里,果然黑暗里人心易进。我在人的心里随意地飞进飞出,飞来飞去。

夜色深沉,紧闭的窗户里亮着灯,或者雨天的原因,丝丝缕缕的灯光格外温馨、浪漫。我飞临窗前,听见女人的呻吟声,那声音时而轻唤,时而惊呼,最后咽咽低泣。一位少妇半裸着趴在床上,肢体不停地挪动,身心如此地“渴望”,着实可怜!我想知道她的心声,便在熄灯之后飞进了她的心里。她心里的空间狭小,孤熬而冷寞,里面有一只发情的夜猫,这只骚情的夜猫不停地在阴暗的旮旯里骚动,淫叫。那声音渗得慌,我赶紧飞了出来。

江边翠柳依依,夜色朦胧。一位三十几岁风姿绰约的女子在江边独步,她不时地接打电话,声音嗲嗲地等待一场幽会。因为天不够黑,我便挤进了她的心里,她的心里装有好几对鸳鸯,把羽毛梳理得十分漂亮。它们缠绵悱恻,相见恨晚,大有君生我未生的恻隐之痛,只是转眼间便形同陌路;有的新欢旧情,左右逢源;有的旧情刚了又投入新欢。原来,这成双成对的鸳鸯,守不住片刻的寂寞。“动物”与人之间的情感世界有着根本的迥异。人追求的是一份隽永的爱,“动物”只是需要,它们没有情感无可厚非。我心中的鸳鸯原本是美丽的爱情化身。这会儿却让我恶心,吐了,想洗洗,水也是污浊的。

我恐惧了,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。于是我在几位不同际遇的少妇心里飞上飞下,她们的心里爱人成了装饰,心里却是别的老公。即使以身相许,心里满满的是欲望,是虚荣。遗憾的是爱情实用主意成为“新常态”,这种现象让我失望了,我再不想飞进这些女人的心里,也不想看到她们那些个破事儿。

我想过唤醒她们,也这么做了,是在她们的头顶上不停地叫唤,或者因为心里的褶子太多、太厚,或者因为她们沉迷于当下,终归无动于衷。

我想我做不好乌鸦,因为我无法唤醒那些沉迷,偏执的心。

我是乌鸦,必须恪守天职。继续在黑暗的夜色里盘旋,在那些黑了的心里飞进飞出,这是与和珅一般的大佬。大佬的心黑,也血腥,心壁异常坚硬,像地下千年的古墓,阴冷得毛骨耸然。古墓里,趋炎附势的人们三五成群,各怀鬼胎。我看见一颗颗乌黑坚硬的心里尽是巧取豪夺,鬼魅横行。想不到平日里风光无限,万人追捧的心里会这么黑,这般阴冷,也饱受煎熬。塞满权力与贪婪的心里因为对生命的渴望而恐惧,又因为恐惧而肆虐,没有半点生机。

既然没有希望,我就得为他们“叫丧”,撕心裂肺地叫。夜幕降临时我在房顶上叫,月黑风高时我在乌云中叫,而且叫声要尖锐,还要沉长。

我是漆黑的乌鸦,职责是“叫丧”,“叫丧”的目的是警醒那些道貌岸然心里阴暗、偏执的人们。我满怀希望地在他们的心里飞进飞出,人心的空间在拓展,但装的不是朋友和亲人,责任与道义,却是利益与需要。只是,这些黯黑的心中,有了使他敬畏的东西,多了让他恐惧的心里。

我感觉希望渺茫,便飞回那些女人的心中看个究竟。她们心里的荒漠得到了遏制,新的植被正在生长,这已经让我欣慰了。

乌云散尽,月光明丽,我感受了乌鸦也感受了月光。

我不要做乌鸦,因为我没有乌鸦那么悲观;我也做了不月光,因为我没有月光那般请高。我不喜欢在阴暗的旮旯里窥视他人龌蹉的隐私,也不喜欢撕心裂肺地“叫丧”。每一次凄厉的“叫丧”声,使善良的人们恐惧,让夜尿的孩童噩梦,更让我心生不安。迷离的月色虽然浪漫,也只是浪漫,只有明媚的阳光里,才会“风吹草低见牛羊”。

无论我把别人留在美景中,还是别人把我留在美景里,都是幸运的。那些,我都会留恋。